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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

Rascal&Deft

CP向现背 时间线是未来某一年

全是私心设定 ooc

一

弘大附近的咖啡厅内，金赫奎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半拉链卫衣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午后暖阳洒进来为其侧颜镀上柔和的边，恬静安然。

金光熙在对面刚坐下不久，他把自己这边的半边窗帘拉上，隐在暗里欣赏今日份心情颇好的金赫奎喝咖啡。这人喜甜，十分怕苦，点了杯热的燕麦拿铁，慢条斯理地小口喝。

此番出来是帮金赫奎带内马尔的签名——经纪公司活动留下的独两份，另一份在柳岷析那。本来经纪人昌浩哥还说他们两人协调竞争一下的，结果金光熙自己发扬风格决定弃权。

“哥打算做什么？”

世界赛结束没多久，金赫奎回来之后就有点人间蒸发的意思，这在之前的任何一年都是没有的情况。虽然还没官宣，金光熙知道，早在上个月麦迪逊花园广场内万人齐呼同一个id的喝彩里，金赫奎就做好决定了。

金赫奎并没有立即作答，他看向金光熙身后墙上的老式钟表，注视了小半会，有些小雀跃地将目光移回来，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低声道：“到了。”

金光熙疑惑地回头，并未探寻到任何相熟的人或值得金赫奎如此之鲜活生动的事物。

“第一件事，想去看海。”金赫奎侧头向窗外，下意识吐了吐舌，“然后，去野生动物园看鳄鱼、去市郊岛上露营……噢，还要先去中国参加婚礼，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国……可以的话，还想去日本旅游。”

“哇，哥是什么明星吗？行程很满呢。”金光熙很配合，“明星一会一起吃饭吗？”

恰逢转会期之初，谈队伍跟试训忙得很，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势必要抓住机会，偷闲给自己放放假。

“不要。”金赫奎拒绝得利落，拿上心心念念的签名，起身准备离开，“昌浩哥要是知道我这个时候拉着你去吃饭，我不是死定了？”

金赫奎靠过来时冲他莞尔一笑：“走了昂。”

金光熙目光追随至他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按亮手机才看见锁屏上两分钟前收到的推送消息，来自金赫奎所在战队的官推：与Deft选手合约到期……进一步的续约合作事宜尚在积极沟通之中……

原来是在自己卡自己五点整自由人官宣的时间么？这哥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有点浪漫与仪式感在身上的。

Deft与战队的合约到今天结束，本赛季的出色表现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也许会再商议其他形式的续约，但至少这一刻他成为自由人了。真正的自由。十年来头一次。

金光熙笑着放下手机，将窗帘拉开，强光涌进来。他望向与金赫奎方才同一片窗外，倒真如魂穿到金赫奎身上一般，如人饮水，喜不自胜。

二

金赫奎没有官宣退役。

根据合同库的显示，Deft现在处于一种流离失所的状态，不谈新合约也拒绝了战队举办退役仪式的提议。尽管按照规定，他明年就要开始参与兵役培训、准备服役事宜，分明不可能再打比赛。

不过他配合战队接受了一段专访，谨作为对关心、支持自己的粉丝的一个短暂告别。

那天事先约好了三个人一起吃饭，金光熙出门早，闲的没事索性去了他们基地等人。专访在基地里平日用于粉丝见面、观赛的大厅里举行，背后有极其醒目的战队标志，与寻常媒体采访并无二致，丝毫感受不到此次专访的特殊性。

提出的问题多偏向战队今年的总结，时不时提一点队友之间相处的感情什么的，看得出来战队想至少在舆论层面上留住Deft的意图。即使合约暂时谈不下来，这段采访一发，能让粉丝觉得Deft仍然归属这个家、借情怀煽动情绪，以选择继续支持队伍也是不错的。

金光熙被工作人员安置在平日队员休息的茶水间，能不远不近地看着金赫奎录制。说起来，金光熙是Deft选手不折不扣的事业粉，会关注竞技状态，会认真看大大小小的采访甚至衍生节目。

如今在现场看采访，还是这样微妙时间节点的一场采访，真是奇妙的体验。金光熙撑着下巴，注视补光灯下从容回顾过去的人。

最后一个环节，采访主持人合上笔记本，语带神秘地说：“我们给Deft选手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大厅一角原本以为是录制需要而高挂的幕布降下，是Deft作为选手每一年征战的照片集，每一张底下都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可爱便条。

“是最近一次开放基地观赛时邀请粉丝写下的祝福，希望Deft选手能一直做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在场的人纷纷鼓掌，金赫奎微微鞠躬致意，走向粉丝写的祝福里，自出道的青涩面庞一路到今年四分之一决赛鏖战至第五局拿下胜利，离场时挺拔俊逸的背影。

他拥有的很多很多个昨日，都在眼前翻飞成最铿锵激昂的诗。

不知金赫奎作何感想，反正场外的金光熙禁不住为之动容，在金赫奎一句句致谢以及与相熟的领队、工作人员拥抱过后，走出录制范围往自己方向来时，站起来自认很合时宜地将人揽进怀里，右手胡乱拍拍肩膀。他还觉得这程度不够，又安抚地摸了人两下头才舍得松开。

“你干嘛？”金赫奎很懵。

金光熙感觉自己刚刚是抱了块木头，委屈道：“我也是粉丝啊，代表大家拥抱一下偶像怎么了？”

金赫奎漫不经心地点头，在走出基地大门前停下，半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金光熙走出去两步，见他没跟上，也跟着回头。

金赫奎摇摇头，自顾自向前。

可能会是最后一次以选手的身份出现在这。

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自那日送签名以后，金光熙就没再见过金赫奎。都有事要忙是一回事，金赫奎不怎么出现也是事实，线上线下双重意义的销声匿迹。

三

金光熙搬进新基地的第四天，18分钟通关、战绩8-3的鳄鱼赢不了游戏，这LOL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他不生气，面无表情地将放完自动切换的歌切回固定的一首。

看看手机，没有新消息进来。

他站起身披上外套，队友见状问道：“这就走了？才十点不到。”

“我想家了。”金光熙一本正经，“随时可能难受地死去。”

队友听他道貌岸然地胡说八道，恨自己多嘴要问。

真去旅游了？金光熙在回家的路上，头靠着车窗，意识逐渐游离天外。

他们大小一起出去过很多次。

有次全队跑济州岛爬山，金赫奎一身黑色长袖长裤坚持做酷盖，没爬一半就挂在监督身上了。满身汗还舍不得脱件外套，偶像包袱拉满。监督一个三旬老汉爬得动的也被金赫奎挂得走不动路了，遂急急叫来年轻力壮的金光熙接替。

“哥这个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送去抢救。”金光熙单手绕过他的背，就差架着人走，“到底是多缺乏锻炼的人才会爬成这样啊。”

金赫奎停下来，弯腰撑着膝盖，一口气要缓半天，金光熙以为他哪里不适，手忙脚乱一通忙活。只见金赫奎摆摆手，生无可恋道：“光熙啊，拜托你少说两句吧。不然真的急诊室见了。”

金光熙觉得好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老老实实将人拉起来继续前进：“说起来，急诊室是我最拿手的歌之一呢，要给你唱两句吗哥？”

金赫奎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脚下也顿时更有劲了。

“嗯？不要吗？给你加油啊。”

硬生生给前几分钟还恨不得跳下去一了百了的人逼出了跑的力气。众人停下来拍照的时候，金赫奎累得直不起腰，顾不得形象只能靠在护栏上痛苦面具。金光熙就在另一边幸灾乐祸地笑。

当天晚上回酒店，大家约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就下楼吃饭，金光熙整装待发来敲门时不见人来开，以为金赫奎先走了。

后来听哥哥们说，他是先睡着了。

金光熙低头偷偷笑，估摸着时间想给人带点东西回去吃，先离了席。撞见门后显然刚刚从不省人事的睡眠里睁开眼，还没缓过神来，头发也乱糟糟的金赫奎，金光熙体贴地将门关好，将吃的东西摆出来。

对着满桌食物与正在洗脸的身影，金光熙感叹自己是什么无微不至的满分队友啊，金赫奎是不是在小游戏“年上or年下”里选择了年上来着？哎哟，他这样的人纠结什么年上年下啊，这么娇气，像我这种能照顾他就行了啊。

我也行啊。

嗯，我在想什么？金光熙被自己逻辑脱缰的程度吓到。

“你在干嘛？”金赫奎洗了把脸出来清醒不少，看他一脸憋着坏的古怪，随口一问。

“啊……在思考。”

第二天，新战队以直播的形式官宣了征战新赛季的完整阵容。金光熙终于久违地收到了金赫奎的消息，他说：阵容不错，拿冠军吧。

“阵容不错”，这话他以前也说过一次。

19年底全队受邀去釜山参加G-star的活动。大家在商场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打了最后一场表演赛，顺利结束之时金光熙盯着几个kz开头的id怔然，偏头越过两个位置去寻金赫奎的身影。

金光熙知道此行是他们几个人好多个最后一次，别样的不舍在心中生了根。

金赫奎的留守早有预兆，Gen.G官宣到上单Rascal的那天，金赫奎也发了一句：阵容不错，加油。

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呢。

四

喂，柳岷析。最近怎么不吵着要出来了？

金光熙将话编辑好又觉得不妥，删删改改，最后还是柳岷析的消息先发进了三人群聊：赫奎哥真去中国了？

过了小半会，金赫奎回复：嗯，已经吃上火锅了。【图片】

即将服役的人为什么还能出国啊？这国家的规定不完善啊。金光熙愤愤地想，敢怒不敢言。不过他有柳岷析这个嘴替：

啊尼，赫奎哥怎么一声不吭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还要靠ins知道哥的行程，哭哭。

什么时候回来啊，婚礼不用很久的吧。

一连串的消息加表情图片的刷屏轰炸，一个人的发疯表达的是两个人的心情，金光熙第一次这么满意柳岷析黏人话多的作风。

怎么了怎么了，出国又怎么了，你是没事做了吗？战队签你不是为了拿冠军吗？

一声对小孩的质问同样沉默了窥屏的金光熙，他发出去一句话宣布参与这场聊天，以试图摆脱不可名状的心虚：所以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买机票。

这次金赫奎回复得很快，但没有下文。

金光熙绷着脸扣下手机，丝毫不避讳直播间的观众，手动将歌曲换回固定的一首，有饱受折磨的观众弹幕发问：主播喜欢这首歌为什么不单曲循环啊？

主播权当没看见，锲而不舍地反复与播放器拉扯。

他本身也不是多爱出门的人，假期里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宅家打游戏遛狗，平常出门全靠朋友们攒局。金赫奎心血来潮的话，也能一天内釜山首尔来回跑一趟。

那也都是过去一起打职业的时候，度过同一个春季赛、同一个夏季赛，还有幸同去过好几次世界赛。不用担心今天在哪，明天去哪，反正都跑不出各自战队的大名单。

说实话金光熙也摸不准金赫奎的想法，尽管尝试摸清别人想法这件事很奇怪，然而最奇怪的莫过于金光熙现在的心情。

他去ins上找了找柳岷析口中的行程，难怪自己没看见，原来不是金赫奎自己发的动态，是好几条中国粉丝在上海偶遇的路人视角。

金光熙连刷了十几条，从模糊的远距离抓拍到能看清口罩之下柔和眉眼的粉丝合影，眼瞧着他身边同行的朋友变了又变，估计均是鲜少能见的亲故。发帖的粉丝也配文“好久好久不见梦回很多年前”云云的谓叹。

他估计很高兴，金光熙摩挲着合照上笑不见眼的模样，心里柔软一片。

当脱离十余年奔命于理想的轨道，略千帆，回头以见，他确实能有精彩的人生。

弹幕满屏在问主播看什么笑这么开心，金光熙方回神，对镜头坦然一笑。

自己原来还是个生命粉。

五

金赫奎这一趟去的时间比预计要长，岷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起在寒风中散步的日子也在变远，倒显得金光熙一个人有点孤单。

首尔连着下了几天雪，夜晚街道上新积的雪来不及清扫，声波在新落地的雪花松散内部反射往复循环，世界一片静谧，踩在上面内心也宁静下来。

他又在想金赫奎。长久习惯对着他油腔滑调，在高压线上反复试探，偶尔也接收他的小情绪，这一下真的生出好多个不习惯。好几次rank完准备睡觉，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今年在网上热转的Deft的那张背影图，网友称之为最伟大的谢幕。

当时金光熙在自己的训练室，他们队的赛程就在后一天，同一时间段和本土队伍约了训练赛。他们开打时金赫奎那边落后2：1，结束之时领队送吃的进来，略带激动地说比赛决胜局开始了十几分钟有点精彩，大家抱着看热闹学习的心打开了直播画面。

完全不在优先级梯队里的金克丝久违地出现在世界赛的舞台，多少有点无视版本了。队友们也很惊讶，“已经到不留遗憾环节了吗？”“什么样的BP才会被逼到选金克丝啊？”“我有点梦回S4在网吧看三星的Deft了。”

下路被越塔四包二反杀两个，训练室里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现场的热情更是高涨，所有人似乎都代入进了金克丝的视角，小心期待着最热血传奇的故事诞生。

随着金克丝中二塔下拿下三杀，有谁大喊了一句：“对面急了！”

13-0的金克丝主宰了整场比赛，基地爆炸画面转向选手之时，全场齐呼“Deft”，小小一方训练室也如获大捷般鼓掌。

金光熙没有动，仔细盯着屏幕不想错过风暴焦点的一点表情动作，被队友簇拥的人神情肃穆甚至还带点狠戾，规矩地握手鞠躬再离场，背影真如ADC在游戏里城墙堡垒的定义一般坚毅孤勇。

他口中不需要feedback的对局似乎完成了。

“哥那里下雪了吗？”

拨过去的电话被接起，那头估计也在外面，软软的嗓音掺杂着呼呼的风声：“没。”

金光熙沉正溺于久违对话带来巨大满足感的小段沉默里，听见了那头很认真地说：“刚刚有朋友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

“问我有没有后悔。”

这问题还真是，金光熙脑子像搜索引擎一下过了很多相关词条，谁问的呢？问的什么呢？他听见这个问题是什么反应呢？最终还是选择缄默，等金赫奎自己说。

半晌，金赫奎说：“感觉很难再见到他们了呢。”

金光熙轻笑，语气有些轻佻：“所以哥才磨蹭到现在都没回来？”

“啊尼，婚礼就在今天啊。”小奶音在给自己辩解，“才一周。”

“九天了，九天！”金光熙痛斥。

金赫奎话锋一转，狡黠发问：“你记这么清楚，是找我有事吗？”

“嗯，有话说。”

“什么话一定要当面说？”语毕又马上放弃了不追根究底，“哎呀算了。我到酒店了，好累，先挂了。”

对方收了线马上发过来一条机票信息截图。

又补了条：别是听过的。

六

天不遂人意，金赫奎回来得晚，今年LCK开赛又比往年都早，回来之后也各自没时间。他们这是实实在在的将近两个月没见了。他不愿在社交媒体上多分享生活，昨天跟谁去了野生动物园，今天打卡了哪家美食，讨巧的话也许能从别人那儿的分享得知。

倒也不是全然没联系，金光熙几次赛前赛后都收到了问候：“打得不错啊”，“你这个闪现是什么啊”，“今天全押你了，好好打”。

话是这么说吧，金赫奎哪次没all In Rascal呢？金光熙有点自信，但是不多。

不是没见过金赫奎拒绝别人，皎皎月光敛去温柔也能化作刀光血影，杀人无形。不由分说的决绝也是他极致浪漫里的一种。

21年初有次三个人一起散步，岷析叨叨了一晚上要喝什么粉色包装的饮料，好几家便利店都没有找到。俩老哥哥懒得折腾了，在跨江大桥上站定聊天，岷析只能自己小跑去前面桥头那家便利店碰运气。

金光熙很清楚自己那天没喝酒，江上的风居然给他吹出了微醺的状态，脑子放弃运转。金赫奎叼着店里拿出来的青提汁平地踉跄了一下，洒出半瓶子的青色液体。

“嗯——”金赫奎摊着手，眉头紧锁，嘴里懊恼的嘤嘤却带着撒娇气，示意金光熙伸出援手。

金光熙任劳任怨地掏纸巾给他擦手，不当人的DNA又动了：“你这个语气你是在跟我谈恋爱吗？”

“嗯。”金赫奎应得脸不红心不跳，接过纸巾自己擦拭衣服上飞溅的地方。

金光熙歪了歪头，乘胜追击：“谈恋爱吗哥哥？开心的时候可以陪你rank征战峡谷，烦了可以陪你打FIFA，让你两分哦。FPS也可以，小游戏也不在话下……”

金赫奎真的思考了两秒：“双排胜率有40 吗？我还不如点陪玩。”

金光熙不被打击，继续推销自己：“考虑一下嘛，像我这样又高又帅又纯情的可不多见了哦。”

“纯情吗？列表里叫不出名字的小姑娘借你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吧。”

“哪有……”

金光熙刚要为自己辩护，柳岷析在桥那边雀跃地吆喝了一声，手上举着战利品，往这边跑来了。金赫奎朝他走过去，没有继续讨论的意思。

金光熙跟在后面，还要再说下去吗？趁岷析离得还远。要吗？要吗？最终没再开口。

后来想想那是自己离认真表白最近的时刻，成为心里一点点丈量的尺，他权衡着分寸，之后的小打小闹都没敢越过这条标准。

七

年前最后一场比赛2：0火速下班，战队以开赛全胜的成绩与另一支队伍争夺榜首，算是非常好的开始。

金光熙做完POG采访就接到了金赫奎的电话：“哥是看到我刚刚的采访了吗？”

主持人问假期安排，他慷慨又粗暴地分享了日程安排。

“昂，‘和Deft一起’，可惜我现在不在首尔呢。”

“在哪？”

“仁川。”

“没事跑仁川干嘛，哥是查了我的赛程故意的吗？”

“莫呀，我开车送人回家来着。”金赫奎语气淡然，“然后想起我的第一件事还没完成。”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天……”

金赫奎有点恼，出声打断：“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你说我要不要来呢？”金光熙玩心又起，装得有模有样，“天都黑了呢。”

电话被挂断，收到一条定位消息。金光熙笑着去跟监督打招呼，先不回基地了。

平日火热如乙旺里，此时也只有寥寥几人在海滩上放烟花。也是，谁这个时节大半夜跑来看海啊？到达定位上显示的海边咖啡店，能一眼看到金赫奎坐在观景用的红木梯上，身上外套的拉链又没拉好，帽子垮垮的。

他靠近，不动声色地在金赫奎身旁坐下，望向苍茫无际的海面，夜里只能看见幽蓝的天空与潮起时的白色浪花，感受海风裹挟严寒刮过脸颊。

“好久不见呢。”金赫奎说。

“77天。”金光熙侧头，借着身后咖啡店的灯光看他，眼里长久的不满与此刻的心安都毫不收敛。

那日的采访，其实主持人还是试探性地在最后问道：“Deft对之后有具体规划了吗？会做点什么呢？”

言下之意你为什么不跟俱乐部续约，还拒绝退役仪式。

金赫奎目光飘远了点，越过拍摄的所有人落到金光熙身上，臭小子撞倒了水杯正手忙脚乱地擦，他笑了笑，唯一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还没做好跟Deft告别的准备。也许…我哪天会再回来呢？什么身份，都有可能吧。”

金光熙那天没听见这个，不过他是会看金赫奎所有采访的铁粉。那个越过了所有的眼神，是多日症结所在，也是他来此的药方。

山止川行，风禾尽起。

海边放烟花的几个人叽叽喳喳，终于找到了最佳点燃方法，火树烂漫、虹彩狂舞。

“心愿达成了，海好看吗哥？”

“就那样吧。”金赫奎终于侧头与他视线交织，眼里有星河。

好想退休清单里绝大多数事物都不过尔尔，除非你来了。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END

*My love can fight every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