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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

Rascal & Deft


khk主视角第一人称

平行宇宙·不打职业版 ooc纯造谣

to-dos终于能✓啦




0

首尔近来陷入莫名奇妙的雨季,按理说四月该是晒不暖的晴天,这终日昏沉的天色抹去不少春色。

我拿了把16股的大伞出门跟朋友吃饭,与往常一样跟家里的小动物们告别,转身将手揣进兜里。

小区花坛里刚开的花被雨水猛灌,失落地垂下头,我心里连着下雨的天数远比这长。灰蒙蒙的天笼罩久了便也没觉得有多压抑。


岷析在对面长吁短叹地戳着碗里的菜,连带着我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你怎么了?”

不出来吧,他连着电话、kkt磨了我好几天,出来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真等我开口问,他又状似玩笑,没头没尾地说:“在想气候变化,动植物濒危,好难过。”

我不想理他了,认真烤盘子里剩下的肉。

他小心观察我的表情,乖巧地接过烤肉的工作,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哥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吗?”

见我疑惑,他嘟囔着补充:“就我上大一那年,来你家一起玩FIFA,你输了。”

“赌注是一个愿望。”

我一阵无语,“哪有人记这么久的啊?”

“我哥就会啊,小时候借他两个游戏币他也能……”

他声音渐弱,我低头咽下烤过头的菜叶,喉头发苦,并不想看他的表情。

“那你还是继续留着吧。”



1

金光熙老是说他炙热年轻的二十岁从遇见我那天起就写下了“金赫奎”的注解,我不争辩,挽他的手紧了又紧。

他却老以为我不信,千方百计地搬出“只爱过我一人”的证据,岷析就是最常用的证人。

他说他们表兄弟一起长大,他可以作证。岷析老是不配合,编出些女同桌好学姐的故事,让他很烦。

其实我都知道。一直知道。



2

金光熙上大四那年迫不及待地搬出学校宿舍,当时我行李还没拎进传说中全国顶配的首大研究生公寓就被他抓去学校附近的高级小区,美其名曰资源的有效配置。

出电梯后他推着我的行李箱先我两三步去开门,我瞧着他的背影想到第一次见面,我说:“第一次见面也是你推行李。”

他总是能默契地接收到我话里的含义,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当时某人目光都粘在我身上了,啧。”我得意道,在他恭敬的手势欢迎下踏进门。

他合上门,笑着回复:“说起来,只请学长吃过两次饭。哎,应该一学期吃一次的,常怀感恩之心。”


若非大二的时候,我那商学院的室友新生开学当天临时跑路,求我去救救他那可怜的志愿时长,我一个工程院的学牲段不可能多认识一个实验室以外的人,何况是上蹿下跳的金光熙。

那天我手腕上铜丝剌出的伤口还缠着纱布,其实不碍事,奈何我替他们商院接到的第一位新生硬是没让我碰一下他的东西,热情得让我怀疑我要是伤的是腿他也能直接扛着我一起走。

我将人领进园区内具体的楼栋就准备离开,转念一想这样是不是不太负责?人家都没让我抬行李。

我回头,撞见他欲言又止的纠结神色,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杵在那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出口:“学长,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之后我便频繁在只属于工程院的大楼附近、在部门三轮面试的现场、在公选课的大阶梯教室里,撞见千千万万次巧合。


“但还是好神奇。”我俩坐在落地窗前听着雨声一起拼一张两千片的大拼图,断断续续地聊天。我在拼最大的木屋,死活找不到窗户那一块,语气里带了点恼:“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问题一出,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情绪全被这该死的拼图牵引。正当我想把拼了个大概的一角丢到一边彻底摆烂的时候,他将我想要的那一块递到眼前,高深莫测地说:“看来是命定的事情呢。”

我接过那块窗户摁进空缺里将屋子补齐,恃宠而骄:“嗯,不是吃虚空醋的时候了昂。”

他伸手把我捞近,探身过来在我唇边落下一个很轻的吻,低声笑道:“你也不是抱着我说心疼的时候了呢。”而后赶在我发作之前,笑着起身去把空调温度调高。



3

我说的是我大三最后一次的部门活动,成员投票决定去釜山团建,一群待久了的人玩起来疯得没边。

迫不得已选择大冒险的部长被要求现场挑一个人拥抱半分钟,部长有提前跟我说现场女生太多怕女朋友生气,要什么情况不对一定要帮他。我乐善好施,抓住要求里没有指定异性这个点,在一片不满中贡献出自己的三十秒。

多大点事,金光熙就吃醋了。那时还没在一起,吃的虚空醋。

他早上神神秘秘地跟我说,晚上找我有事,我按照约定跟着他离开大部队,还在猜他要怎么表白,鲜花蜡烛红气球什么的会不会太老土了。

未曾想他就在跨海大桥上停下来,我瞧着一旁疾驰的汽车茫然等待他的下文。他回头,脸色冷得可怕,目光能杀人的话我估计死无全尸,明天早上就上社会新闻。

平时很体贴细心的人没两句就要呛我一下,话说得很不好听。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他的谁呢?

我气不打一出来,也没跟他多说,转头要走,被他一把拉回来紧紧扣住肩膀,动弹不得。

我挣扎的手胡乱乎在他脖子上,指关节磕到他下颌骨,不知道他疼不疼,反正我疼得甩手龇牙倒吸气。他见状忙抓过我的手要看,被我甩开。

或许是我脸上不常见的愠怒,或许是那一下力道太重,又或许只是桥上风大,他冷静下来。

我抄着手偏头不看他,胸腔起伏,努力压制排山倒海的怒火,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

道歉没用,哄不好的,想都别想。

然后他就跪下了。

我确实震惊了一下,愤怒仍然占主导,火气还在头上,表情先绷不住,场面一时滑稽。

他倒是很认真,说做错事情冒犯到人跪下道歉是理所应当。

我说:哦。

绝口不提被拉出来的原本目的,他也没好意思再说,于是这事儿就一直拖。

拖得连我自己都忍不住了。


直到大四出国交换的候选名单公示,我没打算出国便也没多提这事。不知道他从哪听到的半真半假的谣言,脑补了一出天涯海角两两相隔的大戏,跑来我家挽留告白。

门大开着,我请他先进屋,他偏不。生怕下一秒我就飞走似的,字字掏心。

草率而又莫名其妙被我归为盛大的告白,最终以发现我的猫趁着他深情款款的档口溜出门、我俩匆匆忙忙去寻找作结。



4

而他说的,是我俩在一起一个月后的一个小插曲。

我一直知道他家在市中心有栋楼,尽管他的行事作风不算个合格的富家少爷,我还是有幸见证了有关金光熙少爷的财阀时刻。


穿着精致的女生在实验楼外面引来不少注目,在她叫出我名字之后更是引起不少同学吃瓜的讨论。

她开口第一句就是我男朋友的名字,我心道这就合理了。同时新的疑惑升起:如果是“多少钱才能离开我儿子”的戏码,这女孩会是金光熙什么人呢?

她说就是听说金光熙有了喜欢的人,想看看什么样。

原来是前任吗?

她也算是给我科普了一段我无从触及的金光熙的过去,即使真实性有待商榷。我礼貌地跟她告别,待她走远我才感受到黑云压境般的压抑难过。

她给我讲金光熙的全心全意是如何落空,讲纨绔轻狂的人是如何为年少的欢喜落俗,讲撕心裂肺不欢而散的结局留下多大的烙印。

情绪的累积在看见当事人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刻转为鼻酸。

金光熙估计是直接跨过大半个校区跑过来的,他有提前告诉我今天下午要去听讲座不能一起吃饭。

他急着来找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没给自己缓过来的时间:“不是的,我不知道……”

他说他以前确实不算多好的人,年纪小的时候不懂感情,面对别人捧出的真心只觉得碍着自己跟朋友去篮球场的路,拒绝得草率又无情。

两个家族的交情还不错,人家也是家里簇拥娇惯的公主,受不了如此不被待见的委屈,自以为报复地放任谣言四起,要他共沉沦。

“我听说过这个事情,当时被我姐骂得好惨,要我给她道歉。”

“我不想去,也不追究她乱编排我的事情。我都好多年没见她了,来找你的是她的朋友,估计是谣言的第一受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故事版本……”

他声音越来越弱,将要解释的部分说了个大概后开始语无伦次。

头上的汗都冷下来,将过去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仓皇且无力。

像等待命运宣判,面如死灰。

他后来跟我说:那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解释好苍白,重点哪是莫须有的前任亦或三言两语的抹黑呢?

“对不起。对不起。”见我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他泄了气垂下头。

道什么歉呢?

我压根没想那么多,企图跨过可望不可及的岁月抱抱那个金光熙,以至于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自顾自圈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哽咽道:“不管喜欢谁,你都要幸福,好不好?”


如果知道这件事会被他吸烟刻肺,成为每次噎我的利器,我说什么都会忍住的,起码不会哭。那样至少不会看见,他每次提起都捂着胸口、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假装感动的一句句贱兮兮的:

“金赫奎,你好爱我。”



5

这我是承认的。

不过我没说,我怕他太骄傲。



6

我大四作为团队主创之一参与一项重要比赛,赛期拉得极长,我们几个人夙兴夜寐,他也跟着每天跑前顾后地忙活,说要贯彻家属职责。

今天担心我不吃饭随便应付了事,明天忧虑我熬夜赶进度不睡觉。

于是兢兢业业地给我带饭,或者没课的时间守在工作室门口等我一起去吃。瞒着我加遍团队其他主创的联系方式,不厌其烦地问人家我今天大概要做什么、进度到哪了都做完了吗、真的不用熬夜吧。生怕我嘴上应承去睡觉,转头就骗他继续挑灯奋战。

那时团队聚餐,小师妹都敢取笑我说您家那位管得严。

我讪笑含糊过去,举起酒杯与大家庆祝校赛头名,可以代表学校参加国赛。

我向来不胜酒力,大家展望项目前景说得开心就上头多喝了点,也可能出于某种层面的信任,总之没过一会我就趴下了。

他来接我,小心地把我扶起来靠在他肩上,温柔地顺了两把额前的头发。我迷糊间听到他跟其他人礼貌道别。

我趴在他肩上含糊不清:“要是我拿了冠军,就请你吃韩牛!”

语毕我觉得好像有点小气,不足以表明必胜的决心,遂歪着头加码,“干脆我养你吧,怎么样?”

他得了便宜还装傲娇:“我是富二代,我不需要。”

我喝醉后好像变得娇气,听不得逆反的话,不愿再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非要听一句好。

他干脆停下来,双手扶起我的肩膀与他对视,我借着橘色的路灯将他的脸看清楚了一点,我听见他说:“那我相信你。”

我只记得他脸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极其温和,似梦似幻。


我们的项目的确是被绝对看好的存在,校赛一路走得不算顺利,每一轮都让我们有所收获,一点点更正。最后的呈现是团队将近一年的心血,也是我准备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某种程度上连接着我心底的一丝执念。

然而故事的结局并不是几句轻描淡写的总结就能诠释的遗憾或直截了当的失败,梦被撕裂成碎片一点点砸下来,我们输了。

我对那天没什么印象了,或者说我将关于那天的记忆全部放进暗格里落了好厚一层灰,不忘,也不念。

倒是记得场馆里的白色灯光很晃眼,大家失望叹气的模样,我自己也是身心俱疲。奈何脑子倔强地清醒,最后那串差之毫厘的数据还在疯狂跳动,头好痛、好累、想回家。


场馆外是茫茫无边的夜色,我走在最后面,眼睛盯着地板砖。有人穿过散场的人群,把我拉进怀里,声音很轻:“辛苦了。”

我闻见熟悉的蔷薇香,沉默地任由自己一头栽进他怀里,他安抚着将我抱紧。

很久,他说:“咱们回家吧。”


后来他半开玩笑地跟我说:“都说啦,我是富二代。我偷我爸车库养你吧。”



7

他的确是这么做的,大学毕业直接进自家公司工作,专业对口,还方便为家族站好成为财阀的这一班岗。

工作以后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大打折扣,难得空闲的周末就喜欢窝在家里浪费时间。

一起赖床到中午,他喜欢趁我没醒作乱,一会吻吻脸颊,一会从锁骨啃到耳廓。一系列动作重复好多次,又将我按在怀里抱了好一会才舍得起床去做饭。

我俩厨艺都不咋地,煮泡面煎个蛋就是我的极限,他为爱发电强行将厨艺值拔高了很多个点。

我睡得太久脑子发懵,宛若游魂寻着香味飘到他身边,恨不得埋进锅里。

他把我揪起来半强迫我对视,我看懂他邀功的表情,圈住他脖子蓄了一点力直接跳到他身上,双腿在他腰上打结。

他拿锅铲的右手还沾着油烟,不好碰我,被我生扑踉跄了几下。

我得逞般笑得猖狂,占据主动权,把他脸上额头眼睛嘴角脸颊亲了个遍,留下几处口水才满意地跳下来去洗漱。

结果就是他把东西端上桌后追来浴室,两个人一起被水洒得半湿结束。

好幼稚哦。


吃完饭一起玩新出的双人游戏,往往是不到一个小时就互相嫌弃,相看两厌干脆识趣地各自登上LOL。

他喜欢在赢下一局之后凑过来,趴在我肩上看我操作,趁我专心对线的时间偷偷亲一下我的唇,我无暇理他,走位躲过对面打野gank才想起来:“漏了两个兵,都怪你!”

他得寸进尺抱着我脑袋亲了又亲,苦口婆心:“生太多气对身体不好。”



8

岷析上大一那年,我第一次见到金光熙成日挂在嘴边的表弟。

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骗不了人,刚进门就嚷嚷着要把金光熙二十多年来的黑历史全部抖落给我。金光熙要维护当哥的尊严,两个人无理取闹鸡飞狗跳得我脑仁疼。

我勒令金光熙将他的电脑让给小的,我再哄哄大的才算消停。

学校离得近,岷析没事就会跑来我们公寓里,蹭饭、蹭电脑、蹭自习室,可能对他哥长久行使的霸权主义终于让他心底干涸的兄弟情意识焕发出一丝生机。

有次我俩一起去小区门口等金光熙回来,小家伙冥思苦想半天郑重地对我说:“我哥真的跟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那些人不一样,他可好啦……”

他会在毕业大清理的时候告诉收废品的老爷爷,自己的同学们也想卖掉不用的书,帮他用纸板写一个联系方式挂在园区公告栏。

他脑子灵活也有理想,即使出生在罗马,从小都能靠自己的实力考进最好的学校。

他待人随和真诚,朋友很多。

他偶尔傲娇,但一哄就好。

我没来得及回复,黑色轿跑开进来,我鲜少如此不稳重,脚下生风跑去迎。岷析的话落在后:“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你啦……”

金光熙从车上下来,面前品控多出一个我,讶异于我的热情主动,我扑进他怀里,用行动告诉岷析。

我知道。

我一直知道。



9

我从周而复始的梦里醒来,看一眼床头的时间,比设定的闹钟还早五分钟。

雨还在下,屋子里很安静。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要从这间住了五年的公寓搬出去了。

我给每一件家具小心盖上防尘布,它们每一件都盛满回忆的沧桑,像把幸福的片段刻进光盘然后小心收进藏室。

我简单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做早餐,煮锅的玻璃盖上还横着两道裂痕。盖子是他网上买的,尺寸不对,比锅口大了不止一点,我还笑了他几天。

后来我自己煮面将不合尺寸的盖子摔出两道裂痕,他从客厅飞过来确认我没受伤后就开始反过来笑话我。

我炸毛,说:金光熙你这是报复我吧。

思及此,我嘴角情不自禁上扬,认真吃完最后一口,将厨具洗干净放回橱柜,里面还有他屯着没吃完的焦糖饼。

小动物们都先被送回我家照顾,要带走的东西很少,装不满一个行李箱,反正回忆沉甸甸。

我回头看一眼屋子里熟悉的陈列,最后一次关灯、落锁。



10

蔷薇是提前几天订好的,明晃晃的黄色本该昭示热烈与温暖,却被迫寄托我的告别。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这场合送蔷薇是否合适。我其实很疑惑,他为什么每次都执著送我这一种花,我对花卉绿植没有考究。只是他送得多了,我便理所应当觉得就该是蔷薇,这次也是。换我送你。

四周种满柏树飘来的气味不算好闻,我还撑着那把16股的伞。这伞是他买的,收货的时候吐槽不够大不能完整塞下两个人,现下这伞倒是能将我完全罩住。

我跟他相对而立,时光在短短一米的距离往复流转。回到他自己搬行李跟在我身后找宿舍楼,分开前扭扭捏捏问我放不方便加联系方式;回到他骑着自行车在我下课的路上转圈佯装偶遇,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回到釜山的跨海大桥,他第一次用不算客气的语句对我说话;回到我家门口那场以狼狈收场的告白;回到他慌了神跑来跟我解释一段没所谓的过去,而我摇摇头只有心疼;回到他抱住急速下坠的我说辛苦了;回到我俩搬进公寓的第一天,他抱着我说永远;回到无数个腻在一起浪费时间的下午;回到无数次小区公园的饭后散步,一刻就是一辈子。

回到那个平常的早晨。


前一个晚上才结束访问最后一站,大家累得无暇聚餐各自回房间休息。我神奇地在六点半醒来,迷迷糊糊想起这个点他应该在家打游戏,便拨去电话。

他接得很快,撒娇说刚结束工厂视察准备回家,好想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开口,声音有点哑,他马上问我怎么了,我说可能是小感冒。

他又开始絮叨,什么金赫奎你就不能离开我超过十个小时,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偷笑,很乐意听他碎念。

“任务提前完成,他们今天要去一号公路自驾呢。”我另起话头,“在网站看过视频,沿线的风景好美,我不跟他们去了。”

“等着下次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他估计在下楼,声音忽远忽近:“好啊,不过还记得你答应我再去一趟釜山吗?”

我确实答应过。他提这个事情提了至少两年,可惜时间总是不凑巧,不是他有工作就是我有安排。

“那你等我回来。”困意突然袭来,我上下眼皮打架,声音带上倦意。

他听出来了,说:“那说好了,继续睡吧。”

一切在入睡前一句若有似无的“我爱你”戛然而止。

坠入无边荒原,永无天日。



11

他明媚清朗的模样一如初见。

岷析说希望我放过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担心我的状况,变着法想让我敞开心扉。

哪有那么复杂,不过就是我舍不得他的好,舍不得美满幸福,舍不得接受破碎的事实。

接受了,就过去了,我宁可抱着支离破碎的现实夜夜无眠,也不想在没有他的未来里假装释然。

所以啊,一年来,都是我不放过他。


良久,我转身离开,雨有停下的趋势。

待我迈下最后一级阶梯,有强光洒在地面的小水洼上,折射圈圈点点。我收了伞。

雨停了,光熙。



我放你走。





END



*岷析视角

大三暑假,室友知道我家在釜山,非要跟着我回家。我领着他们去青沙浦看日落,听说青沙浦公园有一家粉色砖瓦的网红咖啡店,我这个釜山人都还没去过。

室友们接过我请的饮料就往展望台跑,我还在隐隐遗憾没赶上留言活动,站在爬满蔷薇的留言墙前面发呆。

海上风起,小木板互相碰撞伴着店门口的风铃奏起乐曲,我恍然间看见熟悉的名字,上前一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我想起他跟我抱怨过好一阵,想带赫奎哥再来一趟釜山可惜总找不到时间。

晚霞漫染半边天,另一半的是灰蓝色的云,像铺天盖地的悲伤席卷。是有人再也不愿抬头的余光。


朋友们在叫我:“岷析,走啦!日落要没了!”

我应和着准备跟上,想掏出手机拍下来。要告诉赫奎哥吗?


还是算了吧。

暮色四合,再痛也算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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